第六章 小兽祖明
库博镇的冬天不是很冷，潮湿的气候让早晨总是雾气蒙蒙。富人家自是锦裘暖服，贫民如果有些积蓄或无病无灾自可饥一顿饱一顿挨过这几月，若是有些灾病，就相当难过了。
高家少爷高文举已经能下地走动了，十六岁的他原本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，这十几天的大病却让他形容枯槁，更显得瘦了。只能努力的吃，家中也是让他尽量的心情好。文举是个孝顺的孩子，熟读先贤典籍，可谓敏而好学。他的志向是朝堂，是能祝朝廷牧民，但是他家只是有钱，名声远不如一些大世家子弟。于是除了学堂奋发外，他也常去镇周边的村庄去了解民情，民心。知道了没有土地的农民的苦，没有吃穿冬日里的难！
而今再次和他的父亲提出要开粥棚给那些贫民一顿吃喝，父亲虽然同意了，眉头却是锁的更紧了。
他想起他的朋友们，那些世家豪门的公子，想让他们帮忙分析分析其中利弊，想想在一起时的风花雪月，这点心思便作罢了。
再次到正屋去拜见过母亲，知道父亲为了施粥的事情去拜访镇上的话事人陈家家主了。跟母亲说一声要去拜访一下庄家陈大夫和小白，如果能谈得来希望能结交一二。
坐着家里备的马车缓缓来到药铺，让家仆先行进去禀报，出去迎接高文举的庄家管家将高少爷安排到楼上一个会客厅，言说小白在前堂看病，稍待片刻，安排了茶水点心便退出去了。
“高兄，气色恢复的不错！今日是来复查的吗？”小白匆匆而来也不多废话。
“庄兄，别来无恙啊，查一查自然是好的，也想和你多熟悉熟悉，”文举说着一边想着该从哪个方向说能让小白感兴趣，“过段时间钱家拍卖行要开拍卖会，可会去淘点喜欢的物件？”
“要去的，赵掌柜昨日出门去了，我会去参加，也许有些能用的上的东西。”
“那一起吧，我家也会去。”
“嗯，今天店里挺忙的，陈先生一个人忙不过来，真是抱歉啊，高兄！”
“……”望望庄小白那一脸无辜，“那我也不逗留了，改日再来拜访，我也下去见见陈大夫，是否需要再吃几天药。”
“请！”
“……”高文举抬脚去往药铺。
“见过陈大夫！”
陈大夫微微颔首，继续手里的工作。
屋里屋外站着坐着不少病人，大多数都是粗布衣物，其中也有不少老人和孩子，皆为平民百姓。
小白也坐在陈大夫旁边，给病人诊断。
而另一边琳琅和几个伙计准备着开好的药并包好告知用法用量。
等到付账时，账房跟前挂着一个牌子，“本月不收取诊金，只收药费”。高少爷恍然大悟。
静待半个时辰后，才得以和陈大夫谈起病情，又待片刻，和陈大夫、小白告辞。回家一路上也在完善着一些开粥棚的纰漏。
忙碌的一天是快乐的，小白的精气神依然十足，回到自己的屋里，换了宽松的衣服，将百宝囊内的阵盘拿出来小心的复原，并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缩水版的聚灵阵。虽然前面已然崩坏了好几回，但在不断总结后也完善了十之八九，预估今日便能完成。
时间不断流逝，两个时辰后，当小白将几颗珍珠放入阵心后，这个覆盖范围五步的聚灵阵撑开，随之珍珠也成为齑粉。范围内灵气浓郁，很快形成一层层薄雾围绕在小白周身。旁边的小鼎上一个小兽逐渐发亮，锈斑迅速褪去，一只狼首象耳，金色马蹄，蹄踏黑云。背覆青色长毛，颈项上三柄骨刀向前伸出，上边泛出深冷的刃气，从胸到尾颇有牛的样子。
小兽从鼎内飘出，绕着小白转了几圈，只有巴掌大的小兽显得很是精致魁梧。蹲坐在小白面前自忖：出去见他，还是就这么呆着先恢复，祖明我可有好几万载不曾言语了？！先跟在身边了解一下当今世上的情况吧，咱毕竟也只是一缕魂，能做的还少，还少！嘻嘻……
于是聚灵阵内修炼的小白身前便蹲坐着这个叫做祖明的小兽，吞吐着灵气，头顶的骨刀更显深寒。
早上越发湿冷了，畏缩在犄角旮旯的乞丐们都不敢再睡，站起身来茫然的活动着涩涩发抖的身体。他们已经流落街头很久，很多人已如行尸走肉般，就这样慢慢散开走向镇子各处，希翼得到一份工作换来今天的口粮。
“高家施粥了！”猛不丁一声呼喊，那种喜极而泣的声音。
“在哪里，在哪里？”愣神片刻又一声问询。
活着的希望，于是前赴后继，扶老携幼的奔向高家。
高家街道边摆着两排桌子，从院内不断的被高家家仆抬出大锅。高文举在门口安排着管家，下人给盛饭，监督着人人都能吃上一碗。
而每个得到餐饭的都到高文举面前或鞠躬或说一句多谢少爷赏赐，高文举心里确是越发苦了。
有宋一朝已然立朝400载，主政皇帝也13代，而今赵家直系人丁凋零，已然连续4代单传，上任皇帝也是年近五旬才得一子，取名赵天赐。五年前与郑国一场大战大败亏输，损兵折将15万，国库几近掏空，老皇帝心力憔悴撒手人寰。留下8岁小儿被梁，卢为首的几大世家推上了皇位。政堂被梁家主导，兵权旁落卢家。原有的保皇派也被渐渐挤出舞台，家破人亡的也有。而战争赔款更让宋国雪上加霜，很多农民逐步破产，一些世家却有横行乡里，更加剧了民不聊生。
虽然他高文举有雄心壮志，却也难以施展，没权力，没武力，即便有家财万贯，沃土万倾。也得低调的活着，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可能会让高家分崩离析，被别人吃的渣渣也不剩。
他想让他爹出钱修路，以工代赈，确听他父亲不悦的说暂时消停些吧！陈家似乎很不乐意看到高家出头。我家人丁稀少，直系不过祖孙三代，经不起折腾啊！
满香楼二楼一间雅室，对坐二人。一位头戴高冠，亚黄道袍，脚踏云履的道人；一位皮裘大氅，快靴阔裤，腰间佩剑的富家公子。（本章完）
